第24章 自立门户
宫传宝去粮油店买面粉，和粮油店老板老蔡攀谈起来。
老蔡也是北方人，卖的也都是家乡面粉厂生产的面粉。
“菜市口那个烧饼摊，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没有来过。”粮油店老板老蔡说道。
“可能回家有事了吧，跟他们不熟。”宫传宝微笑了下，回答道。
“听口音像你们老乡，都是你们原阳的吧？”
“是的，江城卖烧饼的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原阳的，都是亲戚带亲戚，邻居带邻居。”
“他那生意不错，比你这边好，那边每天能用两袋面粉，有时三袋。”
“两袋面粉？三袋？这么好的生意！”宫传宝的心头一震。
宫传宝的前进路摊位，每天才一袋面粉，有时三天两袋。
宫传宝立刻行动起来，置办了一套烤炉和工具。
在老表建三的介绍了，宫传宝添了两个徒弟，小郭和小闵，他们俩比张怀远大两岁。
万事俱备，宫传宝菜市口摊位就开张了。
宫传宝让张怀远守着前进路的烧饼摊，他带着两个徒弟守着菜市扣摊位。
果然，菜市场摊位的生意要好很多。
前进路的摊位，宫传宝已经干了四五年了，生意一般，就是那种感觉：不干可惜，干着乏味。
前进路摊位旁边除了一个小学，几乎没有人流量。
前几年，前进路旁边的江城印染厂，也有几万名工人。
印染厂生意红火的时候，前进路这儿的人流量也络绎不绝，熙熙攘攘的，前进路摊位的生意也异常火爆，一天也能有两三袋面粉的用量。
去年，印染厂效益不好，工厂濒临倒闭，工人下岗，人流量就变的稀少了。
现在前进路摊位，就每天一袋面粉了；有时周末，没有了学生，一袋面粉还卖不完。
宫传宝亲自坐镇菜市口摊位，生意逐渐火爆起来，有时一天可以做三袋面粉。
不得不说，宫传宝的手艺是一流的。
菜市场很多北方老乡，他们做蔬菜和干货生意。
他们喜欢吃面食，而且要的都是加大加厚的烧饼，可以把烧饼当作主食吃得人。
宫传宝不得不承认，卖烧饼，选址很重要。
菜市口摊位的生意，几乎一天都闲不下来，甚至都没有功夫停下来吃饭。
有很多老乡，只要路过，就会吃两个。有时老乡会多拿几个，带给别的老乡。
“老乡这烧饼做的比前些天好吃多了啊。鲜香味，诱人啊。”
“前些天，也吃过，没有现在好吃啊，老乡，换配方了啊。”
“闻到你这烧饼香味，就走不动了，不买两个，心里就像有个事没有做一样。”
显然，老乡还没有发现已经换了老板。
“夏福挺会选地点啊，若没有夏福，还真发现不了这个地方。”宫传宝心想。
张怀远在前进路摊位，每次两个时间点，手忙脚乱的像打仗一样。
每当顾客围上来，张怀远就好想舅舅能在身边，或者有个人在身边。
急得团团转这个词，说的就是此时此刻这个场景。
“多放点辣椒，再放点，多放点，再放点……”
“多放点芝麻，再放点，再放点，再放点……”
“放点辣椒，放点糖，再放点辣椒。”
小孩子们的口味好怪，有要又甜又咸的，有要又甜又辣的，有要超辣的，等等。
由于张怀远还不太完全听懂江城的口音，沟通上也有些偏差。
有时，有的顾客等不及，就走了。
张怀远就觉得很惋惜，感觉自己好笨，感觉自己迟钝，感觉自己好无能，感觉对不起舅舅。
每次经历过这两个时间点，就感觉打了两场战役一样。
每天早晨醒来，都觉得有些恐惧，心态像崩了一样。
过了这两个时间点，就没有什么生意了，又让人很丧气。
一个人看炉子，还会打瞌睡。没有人换班，去厕所去的也不安心。
饿了就吃块烧饼，自己亲手做的，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多放点香葱和辣椒，多撒点芝麻。
渴了，就喝点自来水。
前进路摊位，有时半袋面粉都卖不完。
有时手忙脚乱，火候掌握不好，还落炉子一些，浪费了好多面粉。
“你这手艺一点没有长进，越学越退步了，没有一年半载出不了师啊……唉，就你这手艺，做出的烧饼，顾客慢慢的就不吃烧饼了……”
宫传宝看到外甥手艺没有长进，就忍不住多说几句话，又怕话说重了，伤了外甥的自尊心。
但如果不说，又觉得张怀远没有进步，也是自己的责任。
“你这不用心，啥也做不好，啥也做不成。这不跟你上学一样吗？上课不用心听讲，有好成绩吗？站在炉子边，七想八想，就知道发呆，能把烧饼做好吗？既然咱来做烧饼，站在炉子边，就不要七想八想的，就想着，怎么能把烧饼做好。”
是的，张怀远站在烧饼炉前，很多次会走神。
有时会忘记添碳，把炉子搞熄火了。
很多次，张怀远很不甘心，难道自己就一辈子卖烧饼了？人生有很多种可能，我的未来在哪里呢？
有次，有个长发的女孩来买烧饼。
她长发飘飘的，白色衬衫，浅色牛仔裤，皮肤白皙，背着一个牛仔书包。
这个女孩的影子，久久的印在张怀远的脑海里。
女孩伸出手来，那双手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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