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闻言也叹了口气,这口气叹得极短,几乎让人听不见,但离他很近的宋逍还是听见了。
宋逍不觉问道:“那个人是谁?”
李星河摇头:“不知。”
“不知你还找他?”
“我答应过一位姑娘,要为她寻一个人,了一桩事。”想了想,李星河再开口道,“罢了,这事已交他人负责,那片花瓣如今也不在我身上了。”
宋逍没有追问,只道:“关于蔷薇刺,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四下悄寂,唯闻窗外,风声此起彼伏。
李星河突然问道:“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
“你救了知非,又答应为一个姑娘寻人讨公道,这样的人又岂会是恶人?”宋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熠熠生光,似乎能够照亮他们所暂时栖身的这小小野店。
“你错了,即便是再坏的人,一生之中也会做上那么几件好事。”李星河淡淡摇头道。
宋逍问:“那你是恶人吗?”
李星河将目光从宋逍身上移开,望向大堂唯一半开的那扇窗户之上,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室外夜色沉沉,冰冷的积雪在沁凉的月下竟反出浅浅的柔光。
上一刻尚且大雪纷飞,下一刻却变得碧空如洗,月色皎洁,大自然还真是奇妙啊。
李星河想罢,轻轻一笑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他日是否再见也未可知,深究无意。”
宋逍:“但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说过,就算从此不再相见,你也依旧是我的朋友。”
李星河:“江湖路崎岖,有所交集,不代表并行,你执着了。”
宋逍静静地看着李星河,一种奇异的矛盾感骤然涌上心头。
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李星河给人的感觉都是淡然而随性的,然与此同时,他的周身又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距离感,仿佛他永远都只是孤单的一个人。这种经年积染的距离感是不动声色,又深入骨髓的,让人完全摸不透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一向如此?”宋逍问道。
嗯?”李星河闻言疑惑。
少年剑客突然笑了起来,他越过李星河走了几步,在窗下悠然回首,笑意慵然,意气风华。
“人生若无朋友,该是何等寂寞。”
疏浅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宋逍身上,有那么一瞬间,竟另李星河产生了这月色是为眼前这少年才取代的落雪一般。
没等李星河回应,一声轻笑响起。
是一直没有发话的谢知非。
谢知非的这一笑,如冰雪中忽绽的春花,室内二人见之不觉一怔。
“或许,你们需要坐下来喝一杯酒。”谢知非说,字字清脆,像六弦琴上跳跃的音符,“这样的交谈意义不大,男人的友谊,通常少不了杯中物的催化。三杯黄汤下肚,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两人捻土为香,成了异姓兄弟的先例可不少哦,但首先嘛……”谢知非眼神示意了这一地狼藉。
“说得有理,我来。”宋逍二话不说就动手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
“天色已暗,阁下今夜不妨住下,至于宿资……”
李星河无奈动手。
谢知非很满意:“我去给你们烧水洗澡。”
两人风卷残云地收拾了一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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