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灯瞧着中间翩翩起舞，俯首弄姿的女子，嘴角玩味一笑，他摩挲着杯沿，双眼暗沉，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不知陆泷知道自己的千金，自降身价去当取笑他人的舞女，会是什么表情。
红色衣袖挥舞间，陆飞鸾眉目含情，惊鸿一瞥。
在瞥见端坐在前方的白衣男子，面色微变，目光缓缓移向左侧，恰好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陆飞鸾脚腕一扭，差点摔倒在地。
栖禾仙尊，顾灯……他们怎会在此？！
思绪纷乱，竟不敢再看，她急忙运转灵力，才让自己免遭笑话，摔在地上。
乐曲终了，陆飞鸾心如急火，正要随着舞女一起退下，却听上方的皇帝说道：“飞鸾，且慢。”
陆飞鸾身形一顿，白皙的手指登时抓紧了绸带，强扯出笑容，看向龙椅上的天子，不知他何意。
“陛下……”
“飞鸾刚刚一舞甚是精妙，令人回味无穷，来人，赏。”
话音落下，立即有太监捧着托盘走过来，陆飞鸾手足无措地看着酒杯中的琼浆玉液，俯身一拜，“多谢陛下隆恩。”
她饮尽杯中酒液后，皇帝鼓掌赞叹她的好酒量，接而问她能否再为百官舞上一曲。
陆飞鸾是半点不想留在这，她为难地绞着绸带，在温执酒与沈雾灯如同实质的目光下，汗如雨下，纠结着措辞道：“陛下，臣女适才耗费了不少元气，恐怕不能为陛下一舞。”
若是以往的皇帝恐怕会怜惜一番，但经过沈雾灯那一言——
金丹修士跳个舞也会累？可笑至极。
皇帝联想昔日自己愚蠢至极的想法，心中烦躁不已，挥手让她退下。
陆飞鸾如蒙大赦，顾忌着那对师徒，无心思索皇帝的态度，头也不回地跑了。
温执酒侧了侧身子，意味不明道：“她看起来很怕我们。”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沈雾灯拿起酒杯与温执酒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目光认真。
“师尊，徒弟要亲自动手。”
温执酒一口饮尽，目光淡漠，“好。”
一旁听完全程的段玺默默喝酒，但笑不语。
宴会结束时，段玺带着师徒二人单独面见了皇帝，提起了此次进宫的主要目的。
皇帝听闻他们要借环纹鸟，既未立即答应，也未马上拒绝，而是饶有趣味地说道：“那不知这位长老，拿什么与朕交换呢？要知道，这环纹鸟可是仙品灵物。”
温执酒挑眉，“陛下，本尊并非有借无还，只是借用而已。”
“那也不能免费借，朕不做赔本买卖。”皇帝背后有段玺撑腰，自然不怕温执酒的冷脸。
温执酒望了一眼微笑不变的段玺，面上无波无澜，问道：“不知陛下想要什么？”
皇帝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
待他的视线落在沈雾灯身上，嘴角高高翘起，“朕要这位长老，摘下面具，朕要一睹真容。”
啊？？？
温执酒一愣，瞥向沈雾灯。
没想到皇帝的要求这么简单，有种不真实感。
他不太确定道：“只是这个？”
“对，朕的要求只是这个。”
温执酒挡住皇帝考量的目光，冷淡道：“请陛下先拿出环纹鸟。”
皇帝噗嗤一笑，“长老看起来，也不像肯吃亏的人呢。”
温执酒面色不改，淡定极了。
皇帝看向一旁的段玺，“有劳国师。”
段玺念了一串口诀，掌心散出白光，一只全身雪白，头顶一缕金色翎毛的鸟从白光中飞出，它的脖子上有一圈火色符文，像是在剧烈燃烧。
“这便是环纹鸟。”
环纹鸟绕着房内众人飞了一圈，辨别出主人是谁，乖乖落在了段玺的左肩上。
温执酒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看来，环纹鸟的掌控权还是在段玺手中，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温执酒也没有几分恼怒的心思，只是淡然地与段玺相望。
“长老？”皇帝满含期待的眼神落在没有动作的沈雾灯身上。
沈雾灯看了一眼温执酒，收到他肯定的眼神后，伸手将青色面具缓慢揭下，那张面容一暴露在众人面前，空气都安静了。
再看那皇帝，目瞪口呆，傻到了极点。
直到沈雾灯重新扣上面具，皇帝才逐渐从那种情绪里走出，他揉着眉心，眼中的痴迷挡也挡不住。
“朕从未想到，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出尘绝艳之人，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温执酒：“……”
沈雾灯：“陛下谬赞。”
段玺活了那么多年，早已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美人，所以看到沈雾灯昳丽的容貌，也只是惊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素日的镇定。
温执酒想起徒弟那一身桃花，瞧着那皇帝的痴迷样子，心想这好像是第一个被主角掰弯的男子，也算配的上“男女通杀”一词了。
沈雾灯鲜少与人产生交际，痴迷沈雾灯的人，大多是被虚假的表象所迷惑，通俗来讲，便是为了那张脸。
简单又肤浅。
故而沈雾灯对于此等妙言赞语，只当过过耳朵，从不当真。
系统也沉迷美颜：“崽崽太迷人了，哪怕看个千万遍也看不厌。”
温执酒忍无可忍：“007，你是个AI。”
系统：“AI也有正常的审美观。”
温执酒：“……”
沈雾灯道：“陛下，既已看到在下真容，那环纹鸟可否借与我们？”
“自然自然。”虽然戴上了面具，但皇帝的眼睛依然不舍得从那张脸上移开，他忙不迭招呼着：“国师，快将环纹鸟交给这位长老吧。”
“微臣遵命。”
段玺无奈，回想刚刚那张皎若明月，艳如桃李的脸，眼前不禁浮现半月前的情形。
灯火阑珊处，莲花灯盏中。
白衣胜雪的男子眉如墨画，清冷俊雅。
身边之人望向他时，是两人都未曾察觉到的深情。
沈雾灯，恐怕早已“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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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灯的万人迷=所有人都喜欢我的脸。
下一章处理陆飞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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