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他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咧着嘴笑得傻气纯良。
百里湘南默默叹了口气，责备的话竟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罢了罢了，他还是个孩子……
李兰莼受了惊，对百里湘南本是一肚子的气，可这会儿见到儿子如此依赖和袒护她，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若责罚儿媳，看这架势儿子必定不依，到时落个左右不是岂不得不偿失？
算了算了，儿子现在安然无恙，就暂且饶她这一回吧……
……
转眼，百里湘南嫁入蒋家已一月有余。
天气越发寒冷。
临近年关，大帅府各房喜气洋洋，唯独二房愁云惨雾。
最近这些年，李兰莼是越来越怕过年了。
因为过年要用钱！
置办东西，打赏下人，哪哪儿都是钱！
每月从账房发下来的那点生活费，根本不够她安排，月月都是入不敷出。
所以每到年关，她都焦灼难安。
得宠时大帅倒是赏了不少珠宝首饰，可几年下来坐吃山空早已花去不少，而剩下的一些，她得为一对儿女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她已不再年轻貌美，无望重获恩宠，既无法再为子女争取些什么，自然得为儿女做些准备才行。
儿子单纯如孩童，女儿年少且是一介女流，他们一家子未来的生活，怕是会越来越艰苦了……
客厅里，李兰莼坐在沙发里，蒋舒窈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妈……”
“没有！”
蒋舒窈话音未落，就被母亲一口拒绝。
蒋舒窈皱眉，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妈！”
“都说没有了！”李兰莼不为所动，一脸不耐。
蒋舒窈低下头，委屈地红了眼眶。
见女儿一副泫然若滴的模样，李兰莼的心情不由得更加烦躁了。
将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往身边重重一放，对着女儿没好气地骂道：“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马上过年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儿，我都快愁死了，哪有钱给你？！”
“又不是我要，是学校要……”蒋舒窈更委屈了，用力咬了咬唇，不服气地小声哽咽。
“那就别读了，反正女人读那么多书也没用！”李兰莼生气道。
其实她气的不是女儿，而是自己……
气自己没本事，气自己斗不过唐琇芩。
因为自己无能，所以儿女才要跟着受苦。
李兰莼越想心里越难受。
“妈！”蒋舒窈大叫，眼泪砸落下来。
十五岁的少女，用力咬着唇，委屈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蒋舒窈心里是真委屈，同样身为大帅千金，可她跟蒋舒雅的待遇却完全不同。
蒋舒雅不止吃穿用度比她好出许多，就连彼此就读的学校也是天壤之别。
她读的是普通中学，而蒋舒雅却是贵族中学。
“你吼我干吗？难道我说错了吗？女人无才便是德！你早晚要嫁人，读那么多书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李兰莼正憋屈着，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可能好听得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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