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在阳台待了很久，手脚快要被冻僵，烟一根接着一根不要命了似地抽着，满地烟头。等到想明白些事情，他猜到顾曦一定不会停止对外婆死因的调查。上次在南镇她没问出什么，但绝不会放弃希望。
她肯定会找上阿婆，于是他给迟危发消息让人提前接走阿婆。
以防万一双方统一好口径。
就算顾曦亲自过去找人，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能想到的算到的他已经做好准备。
当年的事他不会去让顾曦调查。
“对不起。”最后那句话像是压抑许久，吼出来没轻没重。顾曦怔住，眼底飘忽最后才放到他身上。
“我就是觉得南镇的事情不太对劲。”
“那......等阿婆情况稳定了我再去看望她。”
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你也知道我知道阿婆的住址，大可以直接问我。”他微微俯身，眼神紧了紧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看着顾曦心虚，看着她愧疚。其实他不在乎顾曦瞒着他调查南镇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些阻拦，万事需要谨慎。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打消她心底的顾虑。“可是你没有。”
“你是从别人那知道的。”
“听到阿婆被人接走就直接来问我，你没想过是别人带走的吗？”
“我——”经他这么一说，话堵在喉咙处上不来下不去。默了良久，她闷闷垂下头瞥见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其实好好想想能猜到。”
“不说了。”忙转开阿婆的事，顾曦伸手指着客厅方向：“先吃饭，待会还得回唐沐的消息。”
她一连半个多月没有接任何工作，有些已经接下来的工作临时又被推掉。刚回来没多久就上了个绯闻被对家黑粉水军追着骂，唐沐跟公司因为她忙得团团转。
就算她准备退圈了，那也是炽热上映之后的事。
有些不能推掉的工作还得配合公司安排。
“你只去找了阿婆那边吗？”重新回到餐桌，没了在厨房的剑拔弩张感。纪执瞥了眼她慢慢喝着粥，随手给她夹了个油条。“南镇那边我可以帮你查。”
“我看你挺忙的。”顾曦跟他交代：“除了阿婆我还找了当初负责我外婆案子的警察，不过他们被调离到其他岗位，最近忙还没怎么联系上。”
听到此，纪执心脏咯噔了下。
好在对方垂着头吃着早饭。
手心爬上细汗，躁意顺着她的话浮上心尖。
顾曦很聪明，她又是当事人之一，手上只要再多一些有效信息便会很容易重新想起当年发生了什么。
比如，她知道外婆失踪了段时间会猜想当年在南镇肯定会发生别的事情。
得知南镇里涉及到外婆死亡案子的警察被调走，而当地人要么离开要么一起统一口径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会猜想外婆的死亡并不简单。
会想着去再找上阿婆，再去一个个联系被调离的警察。
如果——
如果她知道当年在会堂里见到的不是陆清屿而是他，便会怀疑自己可能失过忆或者被人催眠过，她会找上医生。
他害怕顾曦想起的记忆会将她再次变成三年前的状态。
喝完粥，顾曦看到纪执手边的粥一口都没动：“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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