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行站在祁惊荣身旁，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陪伴他快三十年之久的女人，他还能依稀记得她年轻时的模样。
她是北城名旦，样貌自然是极好的，在事业的巅峰期嫁给他做妻子，而后隐迹戏坛，安心相夫教子。
他这几年先后纳妾，有了妾室之后，自然无暇顾及她，再加上妾室为他生下了孩子，更是把她完全忽略掉。
今天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虽相处时间太久，爱情什么的可能早就在柴米油盐中耗尽了，但是携手走过那么长时间，也有感情了。
此时的他也留下了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留在脸颊上。但由于脸上皱纹密布，眼泪竟流不动，时而扩散，时而汇聚，在那张哀伤变形的脸上铺陈出一片水光。
......
“父亲，母亲为什么会离开祁府？”
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后，祁惊荣开着汽车带祁惊妄和父亲祁余行回府，突然觉得母亲的死过于蹊跷，便向祁余行问道。
“啊...”
祁余行心虚地说不出来话，只是静默着。
祁惊荣见到祁余行的反应，心里多少有了数。
这几天杜慧媛跟母亲的争执他都看在眼里，但是因为忙于祁府的生意，无暇顾及。不曾想最终会酿出他永远也无法挽回的悲剧。
“父亲，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把母亲赶出去的吗？”
祁余行依然不出声，似乎是在默认。
祁惊妄闻言，瞪大了眼眸，愤怒极了。
“上次你就要为了那个女人把母亲赶出去，还好我及时赶回来制止，这次，你竟然还为那个女人赶母亲离府，父亲，是你间接杀死了母亲，如果你没有赶母亲离府，母亲怎么会被大货车撞击倒地不起？”
祁惊妄气急了，顾不上顾忌自己言语中的礼数，愤怒地对祁余行说道。
“阿妄，你住嘴！”
还没等祁余行制止，祁惊荣便呵斥道。
“你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祁惊荣质问道。
祁余行本想反驳，见到祁惊荣先开口，便沉默了。
“大哥！你怎么还帮父亲说话？”
祁惊妄紧蹙眉头，对祁惊荣说道。
“你也知道他是你父亲？先好好说话，再去论对错罪过！”
祁惊荣一边开着汽车，一边教育着祁惊妄。
“惊妄，你从美国回来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你已经第二次顶撞我了！”
见到祁惊荣说完，祁余行又补充道。
“够了!你们就会这样，母亲走了，现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懂我护着我的人了！我要下车，停车！”
祁惊妄愤怒地说道。
祁惊荣却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驾驶着汽车。
“你没听见吗？我要下车。”
见祁惊荣没有停车的意思，祁惊妄便试图开正在行驶着车的车门。
“你干什么！”
祁惊荣从前车镜里看到祁惊妄的行为，担心祁惊妄受伤，慌忙地紧急制止了车。
祁惊妄找准机会，开车门下了车，扬长而去。
祁惊荣担心他的安危，本想下车寻他回府，却被祁余行拦下。
“你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他也该学着长大了，我们先去办你娘的后事吧！”
祁余行缓缓地说道。
祁惊荣思索了片刻，便决定开车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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