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万望低声对韩越阳说。
韩越阳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么精彩的战斗你真不看？”
万望：“天这么黑，人又那么多，能看到什么？”
“话是这么说，”韩越阳仍然不死心，“你就不想看他们被带进局子里？”
万望笑得意味深长：“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说完转身就走。
韩越阳跟在他身后，越琢磨越觉得这句话热血十足。他和万望仿佛孤胆英雄一般，身后的兵荒马乱都与他们无关。
“太酷了。”韩越阳攥紧拳头。
万望笑了笑，并未告诉他自己只是赶着回去上晚自习。
两人走到校门口了，万望才想起来：“糟了，我校牌丢了，进不去学校。”
韩越阳毫不犹豫把自己的校牌解下递给他。
万望蹙眉：“你把校牌给我，那你自己怎么办？”
“放心，我经常不带校牌，打个电话让班主任接我进去就行了。”韩越阳替万望把校牌戴好，嘱咐他，“进去的时候走快点，别让保安认出你。校牌你先拿着，等补办完了再还给我。”
万望颔首，目不斜视地走进学校。天色昏暗，保安刚配合消防员把潘锦霖送去医院，折腾了好一会儿。见万望戴着校牌，也懒得多看一眼。
韩越阳见万望成功混了进去，也想浑水摸鱼。
可他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保安一见他没带校牌，立马闻着味儿冲了过来：“你哪个班的？怎么不带校牌？班主任是谁？”
这灵魂三问，问得韩越阳摇摇欲坠。他机械般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用保安室的电话联系他们班的班主任。
很快，韩越阳的班主任来了。
班主任是三十多岁的女人，跟保安说明了情况后，把韩越阳带进学校。一转身她就揪住韩越阳的耳朵，怒道：“又是你，你自己说开学到现在，扣了我们班多少风纪分了？”
“我错了，刘姐姐你最好了，我保证下次一定记得带校牌，不给组织添麻烦！哎，疼疼疼，求您放过我的耳朵好么？”韩越阳不住哀嚎。
刘老师只是象征性地揪他耳朵，并没打算真的动手。见韩越阳喊得凄惨，忍不住用了点力气：“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赶紧回教室，别在这吵吵闹闹的。”
韩越阳如蒙大赦，一步跨到刘老师跟前，倒退着小跑，还不忘朝着不远处的万望调皮地眨眨眼睛。
这家伙……万望摸着棱角分明的校牌摇头失笑。
万望回到教室，程言乐他们几个赶紧凑过来：“你没事吧？”
万望：“你看我像是有事吗？”
众人松了口气，程言乐拉着万望坐在自己旁边的位子上：“晚自习你就坐这吧，顺便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潘锦霖会被卡在栏杆上。还有你跑哪去了，连杜枫炎都找不到你。”
万望愕然：“你说潘锦霖卡在了栏杆上？”
“是啊！”程言乐嘿嘿笑了两声，“你不知道，他被发现的时候，脸上血糊糊一片，屁股还光着，甭提多惨了。等下回宿舍，咱们借许正超的手机看图片！”
万望点点头，然后回座位把晚上要做的功课都搬运过来，认真写作业。
今天周一，晚自习看班的是王富贵。
刚到班级，屁股还没坐热，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不久，他脸色难看地放下电话，火急火燎地找同事帮忙看班，用最快的速度坐车来到附近的派出所。
今夜，派出所灯火通明。
王富贵在人群中看到了同样面容憔悴的校长，连忙迎了上去：“校长，这……”
校长痛苦地闭上眼睛：“这将是我担任校长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整整五六十人，其中一半以上是长青高中的学生，另一半是杜枫炎和郑之远找来的社会青年。
聚众斗殴，好一个聚众斗殴！
“你就是这些学生的校长？”民警问。
校长忙不迭点头：“我是。警官，这些孩子年纪还小，他们根本不懂事，能不能……”
民警打断了他的话：“今天请你们来，就是来讨论他们的教育问题。聚众斗殴的性质有多恶劣不用我多说，他们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才更要引起重视。”
“您说得对，我们当老师的，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让他们重新做人！”王富贵赶忙接话。
民警看了王富贵一眼：“您是？”
王富贵：“我是里面部分学生的老师。”
“我说句实话，在扫黑除恶的关键阶段，出现这样的事情就是顶风作案。我们请来学校老师，还有他们的家长，就是希望预防类似的未成年人犯罪。”民警娓娓道来，“我们领导等下也会和诸位讨论相关的问题，他们的意思是，将这起案件树立成典型，让群众意识到预防未成年人犯罪迫在眉睫。”
王富贵和校长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
树立典型这四个字他们再熟悉不过，换种说法就是杀鸡儆猴。校长心如刀绞，难道长青高中的百年荣耀，就要毁在他的手上了吗？
校长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杜海，杜海毕竟是校董，不应该放任学校出这么大的事坐视不管。
杜海沉吟片刻，对民警说：“我个人是支持把他们树立成典型的，但是你们能确保在这期间，他们的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吗？我国对未成年人的保护是渗透到细枝末节的，一个不好，非但起不到预计的效果，反而影响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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