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成讷没有告辞的觉悟,高克礼提醒道:“成通判,大家乏了。”
“好好,微臣告退!”
行了君臣大礼,成讷欢天喜地回去了。
成讷出殿后还不打算走人,站在屋檐下哈着白气搓手。
入殿陛见的杜让能见到他,笑呵呵道:“成主事怎么还没回去?这么大的风……”
成讷见到杜让能,面带笑容走上来说道:“相国,我在等您哪!”
“何故等待?”
成讷左右看了一圈,然后凑到杜让能近前道,“相国为国操劳,下官敬重在心,所以在此等候相国,斗胆想请相国吃顿薄酒,聊表下官心意,而且下官明天就要到户部上任了。”
杜让能素来刚直,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朝廷利益在他心中高于一切,听到这话自然婉拒了,成讷连连摆手道:“这可不成,就算放下此事不谈,下官之所以能到任户部,也全凭相国在陛下面前大力举荐,下官若不说个谢字,与猪朋狗辈有何分别?”
杜让能见成讷如此坚决,就呵呵一笑,看了看天色道:“这样吧,眼下本公还要入殿奏对,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如果你方便,那就晚上再叙,饭就不吃了,去户部等本公吧。”
成讷说要谢谢他,回头肯定少不得给他塞钱,成讷刚离开老巢来到京师,眼下心神未定,总是觉得朝廷要搞他,他要是不理成讷,回头成讷心里一定会有疙瘩,所以杜让能应了。
李晔提前也跟杜让能交代了,多少收点,让成讷安心。
见杜让能答应,成讷连忙笑呵呵道:“那下官在承天门外恭候相国,多晚都行。”
杜让能道:“去户部值房罢,堂官郎中主事都在,你也好熟悉一下。”
成讷喜道:“多谢相国,下官告退,回见!”
“哎,回见。”
望着杜让能的背影,成讷松了口气。
从今往后,一家人就在京师扎根了,长安不比江陵,此地处处玄机,人生地不熟,早晚会吃亏,他早就想好了,带到京师的家产,至少有四分之一要散出去,这样才能广结善缘。
与京官交好,家里人才能平平安安在长安生活。
如此一来,首相当然是重中之重,只要结交了杜阁老,就算朝廷有人想找茬,都让他找不出来,而且杜阁老还掌握着自己未来的仕途甚至命运,此时不趁机打点,更待何时?
一边想一边走,成讷很快出了丹凤门,然后小雨大风中停了下来。
他没去户部值房,丹凤门左右的避风亭也没去,就在这等。
程门立雪,说的就是一个诚意。
杜让能进了御书房,李晔正在炭火盆边烤火。
见杜让能进来,李晔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老师坐,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
杜让能坐下,也伸出双手烤了一下,说道:“是啊,今年入冬早,不过瑞雪兆丰年嘛!”
君臣二人寒暄了几句,杜让能乐呵呵道:“陛下可知今年秋解收入如何?”
“跟去年持平?”
杜让能摇摇头,乐道:“差太多了,陛下再猜猜?”
“不会多一倍罢?”
杜让能摇头,伸出两个手指头,得意道:“比去年多两倍!”
“嚯,这也太多了……”
这个数目远超李晔预想,新政推行的初期,基于基层官吏的执政水平和各种因素,受惠百姓和复耕的土地不会太多,所以今年粮食产量能跟去年持平就不错了,李晔哪敢多想。
但是他忘了,关中已经太平了三年,今年又没有天灾,就算不实行新政,粮食产量也反弹上升,加上韦昭度和崔安潜主持的蜀中两省大丰收,今年秋解粮收入暴增到了两倍。
除了秋解粮,还有商税和地税的高额收入。
另外还有各镇进奉,钟传的赔款,重新纳入中央治下的湖南和鄂岳,加上灭佛均田导致免税群体大幅缩减,可供征税的自耕农大大增加,难怪杜让能一提起这事就合不拢嘴。
“照这么下去,老臣估计朝廷明年的收入会超过一千万贯!”
“啧啧啧,一千万贯哪,以前臣想都不敢想。”
杜让能乐得不行,凑到李晔近前道:“陛下猜猜,户部有多少钱?”
“打了大半年的仗,估计也没多少钱,四百万贯?”
李晔算了算,保守估计道。
“少了,臣昨日召集度支部八十六名会计核算财赋完毕。”
“算上秋解结余,各镇进奉,钟传赔款,银行专卖漕运驿站所得收入,算上东川十一州、西川二十四州、山南十七州、京兆二十三县、京畿十一府、鄂岳七州、湖南十三州。”
“截止目前,度支部在册账目是,绢四百四十三万七千八百九十五匹,钱七百六十九万四千二百三十七贯,盐五百八十八万七千四百斤,黄金九十万两,白银二百三十万两。”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
“臣估摸着明年就能达到陛下说的两千万贯小目标,哈哈哈。”
李晔脸一红,以袖掩面嘟囔道:“怎么还记得……”
杜让能忍俊不禁,李晔又说道:“成讷给相公的钱,相公一定要收下。”
“臣向来两袖清风,怎么能讹人钱财?”
以杜让能的地位根本不需要贪污,况且他还不是这类人。
李晔为难道:“多少收点罢,不碍事。”
如果杜让能不收,那就代表与他划清界限,成讷心里不慌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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