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宋伏司带着顾洛来到他所说的堂会，开堂会的地方在伏塔堂二楼，顾洛到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顾洛一眼就看到了主座的吕嬢，脸上有些严肃，她也看到了顾洛，两人相互凝视了一阵，没有多言。
围桌坐的一共有八人，只是今天加了一个顾洛，成了九个，但顾洛是站在宋伏司旁边的。
除了顾洛和吕嬢，其余人都穿着中山装，但中山装各有不同，其中一个偏瘦，左脸上有个痦子，顾洛看着这人感觉有些熟悉，同样在场的还有二堂的矮胖子。
“宋伏司，这人是谁？”
坐在宋伏司对面的一个平头宽脸男看着站立在宋伏司旁的顾洛，仔细地打量起来。
“我副手。”
“副手？什么时候副手都能上堂会了？”
“不对，我们有副手这个职务么？”
这人的话语中明显带着讥讽。
“不能有么？梁伏司，我们好像没有哪条规定不可以有副手吧。”宋伏司也毫不示弱。
“嘿，不能有？我们就没有副手这玩意，宋伏司你...非得搞特例？”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的人也凑起了热闹。
“你把堂会当成什么了？阿猫阿狗都能来开堂会了？”
“诶诶，你们也不要这么说，小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二堂的矮胖子帮着宋伏司说了句。
“谁不知道你唐伏司和宋伏司穿一条裤子。”山羊胡男人显然对矮胖子有偏见。
“你们说话别太过分。”宋伏司有些恼羞成怒。
“咳，够了...”吕嬢干咳了声，“这个人宋伏司跟我提过，我是知道的，所以才允许他进来的。”
“吕嬢，这个不好吧？”
“怎么？不相信我？”吕嬢斜眉瞪道。
顾洛感受到了吕嬢身上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像是自己学生时代做坏事时看到班主任的感觉，不过吕嬢这种像是有几千个班主任盯着自己的那种压迫感，仿佛硬生生能把人看死。
“顾洛和宋伏司昨天把柯宁抓了。”吕嬢嘴里淡淡发出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停止了议论。
“据我所知宋伏司昨天差点死在柯宁手上，我们花了大半年都没控制住的柯宁，顾洛昨天第一次去就抓住了。”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么？”
众人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顾洛的眼神有些变化，那种变化不再是排斥，而是猜疑。
“柯宁真的被抓住了？”山羊胡男人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还是活的，你们也知道他们身上的能力。”吕嬢说道，“对了，许讼官，你不说话我还想不起来，听说你还让柯宁割了包皮是不是？”
嗤。
顾洛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合着被割的居然就是眼前这个山羊胡男人，不过边上的人都没有出声。
而这个留着山羊胡的许讼官脸发红，眼睛死死盯着顾洛，顾洛也微眯着眼看着他。
“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
“今天的堂会一个是说明下顾洛这个副官，是经过我同意的。”
“还有柯宁被抓。一堂这次做的不错，不过还有一个车未曼给弄死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来谁做的。”
“对于这个车未曼...”吕嬢突然停顿了下来，她盯着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据说这个车未曼死了，有的人开心的很，有的人可是很难过啊。”
顾洛感觉到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平头男梁伏司，宋伏司还有二堂的唐伏司，显然这个车未曼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
“宋伏司，你说说这个车未曼是什么人？”
“他不就是顽固不化的人么，现在死了就死了。”
“死了就死了？”吕嬢突然提高了声调。
“那他死了你是开心啊，还是难过啊？”
宋伏司一听感觉话里有话，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我...我...我是开心。”他的话都开始有些结巴。
“开心？不见得吧！”
吕嬢站起身踱步走到了宋伏司旁边。
宋伏司也立刻站了起来，黄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窜了出来。
“他...他...他就是以前伏塔堂的人。一直抓不住，还死了我们好几个伏使者，现在死了，也算少了个麻烦。”
“哦？麻烦？”
“是...是的。”
顾洛感觉到那种压迫感越来越严重。
“我怎么听说他是你的得力助手，偷孩子的得力助手？”
“我...我没有...”
“没有？”吕嬢问的时候瞬间瞥了一眼顾洛，然后又恶语道。
“你为了炼你的鳞金瞳，从贫民窟和车未曼联合，偷了多少个婴儿挖食他们的眼睛？”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那独眼的宋伏司，而宋伏司也瞪着看着吕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
“怎么，现在名目张胆的找个副官来帮你？”
“你...”宋伏司被吓的发不出声，又缓缓伸出三指，“吕嬢，你也...”
唰。
突然发出一声。
顾洛感觉到面前一阵滚烫，感觉不妙连忙往后退了号几步。
只见宋伏司在顾洛面前慢慢化成一个人形的灰。
而他整个脸还是一个惊恐状态。
“呼”
吕嬢轻轻一吹，宋伏司在空中飘散开来，他的骨头也纷纷落在地板上。
她戴着白手套从灰中拿出一颗金色眼球，直接装进了口袋。
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连同顾洛，他都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吕嬢缓步走回到座位上。
“许讼官，给他记个功，他的孩子以后下来可以直接进入伏塔堂，做伏塔官。”
“是是是...”许讼官连忙点头道。
“大家刚刚都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怎么容得了随意破坏。你们都是异能者，不是邪门歪道，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人也在练邪术，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顾洛一刹那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刚说了，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这里只有八个位置，没有第九个，顾洛，既然宋伏司没了，现在你接替他做伏塔官吧。”
顾洛此刻正琢磨着里面的道呢，被吕嬢一声把魂给拉了回来。
“是。”他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宋伏司的位置上。
“好了，许讼官，回头给顾洛弄套合身的衣服，这也是规矩。”
“是。”
许讼官再看顾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狐疑，不过他那尖嘴猴腮的脸，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解决了小事，还有件大事。”吕嬢的表情突然严肃，声音也放大了些。
所有人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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