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祯看着杨楠。
女孩已经睡着了。
她很瘦, 但因为圆脸的缘故, 这么窝着睡的时候, 下巴处又带了一点点的婴儿肥。
年轻的皮肤没有丝毫瑕疵，晶莹透露, 还带了一点小小的绒毛。
嘴唇嘟着，稍稍的有些干，李玄祯有些后悔刚才没让她多喝点水。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杨楠早先拿他比喻父辈，他这心思, 简直真有几分快要是老父亲了！
而这姑娘对他呢，也真是放心的紧。
就这么在他面前睡了，还睡的这么香甜，这是真当他没有攻击性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又为什么连门都不让他进！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几分郁卒。
他对杨楠那是真用了心的，早上接晚上送，结果早上也就罢了，时间匆忙，晚上……杨楠却连让他进屋喝杯咖啡都没有，端的是提防的紧！
他这真是冤枉杨楠了——都在一起生活十年了，还有什么提防不提防的？
她之所以不让李玄祯进屋, 一是不想他对自己的公寓挑剔, 二也是真累。
上一次她同李玄祯交往, 刘珊珊因为签了公司, 一早搬走了, 她就一个人在那房子里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让李玄祯进去两次后，就有问题了。
又是这房子不安全啦，又是设施不完善啦，然后就留她在他那儿，留着留着，她就真留到了那儿……
当然，汤品的房子比她租的房子好千万倍，她有那么点被腐化了也是真的。
不过这一次，她却不打算同李玄祯太早搬到一起。
李玄祯这人太强势，而且是润物细无声的让你同他一致，在她觉得这一次还没有尝试成功的是不会搬过去的。
她这一次租的房子比上一次好太多，但李玄祯要挑毛病，哪还会挑不到？
为避免他挑毛病，还是不要让他进来的好……好吧，就算不能完全避免，也要拖延一下。
更何况她每天回到家，只想睡觉，别的是什么都不想的。
其实她体力不错，虽然早先驻唱，糟蹋了一阵自己的身体，但重生以来，每天坚持运动、贴墙，基本上找回过去的状态了。
但这只是同一般人相比，离一个合格的艺人还有差距。
特别是一个又要唱又要跳的。
她每天不仅要各种跑跳，还要各种拉伸，经常是不坚持的话，在车上都能睡着，李玄祯见了，总是劝她，她听听也就罢了。
她知道还有一条仿佛更容易走的路，但是，她真不想走了。
此时睡着了会不会有危险？
李玄祯这人最有分寸，别管心中怎么想，这时候都不会真做出什么。
所以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Marathon Coach的昂贵是有道理的，不仅内饰奢华，床品也非常好，吃饱了正好入睡。
她在这边睡的舒服，那边李玄祯却是各种纠结。
他其实也很累了。
临到年关，各种事情汇总，为了抽出今天的时间，他着实熬了几个早上，此时却不愿就这么睡了。
他看着杨楠，就有一股冲动，想做点什么，又要按捺着。
有点气恼杨楠能睡的这么好，又怜惜她这么累，最后还是走出去，对外面做了交代，然后这才回来躺在了杨楠身边。
他没有离的太近，却轻轻的，拉过了她的手。
他动作很轻，杨楠却像知道，手指在他手心处轻轻的划拉了一下。
李玄祯猛地一紧，抬头去看，杨楠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过了片刻，他缓缓的吐了口气，忍不住的，在她鼻头刮了一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坏孩子！”
……
杨楠是在下了高速后被叫起的，又洗了把脸，离希尔顿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换了车。
小鱼派给她的是一辆桑塔纳，中规中矩，一直跟着。
只是上了车，就陷入了沉默。
司机不说话，郑岚不说话，杨楠感受了一下氛围，也没有开口。
快到地方的时候，郑岚先打破了沉默：“一会儿要先吃点东西吗？”
杨楠摸了把肚子，她倒不饿，但又怕一会儿饿，还是有些纠结：“郑姐你不是说晚上最好不要吃饭吗？特别是有演出的时候。”
“……不是吃饭，而是要补充一些能量。”郑岚嘴上回答着，心中则在咆哮。
晚饭不吃东西，那是对普通艺人！
人家要保持体重！要保持状态！
晚上吃东西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没见某艺人，每天就靠一杯咖啡一个苹果活着吗？没见某女艺人，八年也没吃过主食了好不好？
别说晚上不吃东西，白天也不吃的！
当然，唱歌消耗体力，那吃点蛋白就好了。
但那是别人！
你是吗是吗是吗？
郑岚想到高成在车上同她说的话，就不知道要怎么吐槽。
一开始，他们是没有什么交流的，高成不说话，她自然更不会说——说不好就是错，她虽不太善于交际，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一客牛排吃完，又上了甜点，这时候高成才开口：“做艺人的经纪人，很辛苦吧。”
“也还好。”
“杨小姐年轻，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她这话并不是客气。她给杨楠安排的内容其实是有些多的，这一是杨楠基础差，几乎没有舞蹈的基础；二也是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带过的艺人都是这样，给他们三，就想要二，给二，就想要一。她安排了十二分满，艺人还还价，偷偷懒，总也会做个七八分，也能有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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