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安站在办公室里，突然打了个寒颤。
她搓搓手臂，看向身后开着的窗户，往旁边挪挪。
于媛媛和几个挂彩的一起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所以现在办公室里的人并不多。
不过这些都是顾晓安的小姐妹，她被簇拥在中间，不像罚站，倒像是催债。
老师估计也觉得不顺眼，一拍桌子，“都聚一起干嘛？还想打？都给我分开站，站远点！”
一群人散开站好，一班班主任捧着茶杯开始数落。
顾晓安看着对方稀疏的头发，为她默哀。带这么一群糟心学生，可真是太惨了。
杨舒确实发愁，因为一班里有一半的学生是走关系进来的。励兰高中是一所国际高中，学生都不用参加高考，所以学习压力没有那么大，但是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
普通学生除了成绩还要有特长，可这群学生呢？打架就是她们的特长。
杨舒按按眉心，“都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一群人拖着长音。
“那一个个说，都错哪儿了。”
一群人又不出声了。
“叫家长来，现在就来。”杨舒气得拍胸口。
大家掏出手机给爸妈打电话，顾晓安也打，不过没打通，是秘书接的。
“晓安小姐有什么事？”
这个称呼梦回大清。顾晓安觉得自己果然还需要适应，这个世界真奇怪。
“我在学校打架，要找家长。”
秘书非常熟练，“好的，我这就过去。”
看来关系不好不是单方面的，原主爸妈对她也不见得多好。
秘书来得很快，蒋玲玲也叫了个管家过来。
一落座，秘书就熟练地掏出合同，“这是这次事情的责任认证和协商条例，请过目。”
蒋玲玲不等管家接，直接伸手抢过来，哗啦啦飞快翻完。
“赔钱？我稀罕你那点钱吗？”蒋玲玲冷笑一声，“我要你给我道歉，跪下道歉。”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于自信了吗？”顾晓安笑了下。
坐着的秘书也是一脸标准的微笑。
蒋玲玲看着她们的笑容，仿佛自己就是个小丑。
她咬咬牙，瞪向身边头发花白的管家，“你傻坐在这儿干什么？说话呀！”
管家微微颔首，“不然，我们双方都道个歉……”
话还没说完，蒋玲玲猛地摔了手机。
手机撞在地面上，弹起，落下，又滑行一段。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蒋玲玲沉着脸站起来。
“她们一群人打我一个，这是校园暴力。你们要是包庇她，我就找人曝光，你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顾晓安目瞪口呆。
这人傻吗？真当自己是受害者了，她霸凌的学生可不少。
“你随意。”顾晓安靠在沙发背上，努力憋着笑。
自己捅自己刀的真不多了，要珍惜这些小傻子。
“那你给我等着！”蒋玲玲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离开时还重重摔上门。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个混混。】系统阴森森地出现，【曝光之后，你们俩一起完蛋。】
“你猜她能不能曝光出来。”顾晓安微微挑眉，丝毫不见焦虑。
系统沉默一阵，【原来如此。】
顾晓安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掏出课本，然后拿出手机打游戏。
于媛媛裹着纱布跑回教室，咋咋呼呼要和蒋玲玲宣战。
“曝光就曝光，明明是她先动手的！”
她们这一闹，整个班都知道了。
顾晓安眼睛就没离开游戏，轻声安慰，“没事的，你好好养伤，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好了。”
“晓安，你真好。就你这么关心我，可惜我脸受伤了，没法参加化妆趴了。”于媛媛扼腕叹息。
“没事，那我们就延期一两天。”顾晓安打通关，抬起头看向教室里的小姐妹们，“这两天大家都安分点，别惹事，蒋玲玲正想抓把柄呢，别送人头。”
小姐妹们都一起点头。
顾晓安重新靠回座位上，【系统系统，还别说，当校霸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系统：【……没想到您中二病还没好呢。】
顾晓安：【爽就行了，管他是不是中二。】
她撩起耳边的头发，对着周围的人轻轻挥手，一群人立马散去。
啊，真爽。
·
蒋忆舟看向窗边玩手机的人，对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满是将泄出的笑意。
她移开视线，想着蒋玲玲要在网上曝光的事情来。
蒋玲玲当然不可能成功，她在学校的那些事蒋家没少帮忙处理。蒋归林——也就是她们名义上的父亲，向来注重名声，是肯定不会让她干这种蠢事的。
事成不了，但是她倒不想放过这个让两人相争的机会。
她手指滑过书页，突然一抬眼，把偷看的顾晓安抓了个正着。
看来对方还是盯上她了，得早点挑拨，她才好脱身。
晚上回到蒋家别墅，蒋归林果然将今天的事拿出来说，将蒋玲玲狠狠训了一通。
餐桌上一片寂静，蒋归林坐在上首，右手边是他的妻子，左手边是三个打扮各异的女人，都是他的情人。他一共有五个孩子，两男三女，女孩被安排在餐桌最尾端。
一桌子人没人敢出声，蒋忆舟和蒋玲玲正巧坐对面。
此时的蒋玲玲一改之前的嚣张，低垂着头，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很是端庄的样子。
蒋归林训完人，停了蒋玲玲的零花钱，让她好好反思。
训完人，他又看向蒋忆舟，“忆舟，你也来了几天了。明天正好周五，下午放学后和你姐姐一起去上插花课。”
蒋忆舟没说话，她知道蒋归林不会在意，他习惯了发号施令。
果然，他站起身，“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今天就在公司了。”
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涌到门口，殷勤地将他送走。车子开走，一群人对视几眼，各自回各自房间。
上楼时，蒋忆舟故意慢了半步等着。
姜玲玲上楼就看到她，脸拉得更长。不过才被训过，这时候她不敢再闹。
蒋忆舟两手交握在胸前，重复摩挲着关节。
“我、我今天听到顾晓安说要告诉爸爸，让你曝光不了。”
她语速很快，声音也很低，说完后像是被吓到一样，飞快沿着走廊跑回卧室。
蒋玲玲站在楼梯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顾、晓、安！”
她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好像这名字就是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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